新型冠状病依然在肆虐,我们必须要保持高度重视与敬畏。但是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也许这次疫情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样可怕,至少没有各路小道消息宣传的那样可怕。
要知道,地球原本就是一个被病包裹的星球。
从我们的呼吸到这颗星球的温度,都与病的活动息息相关。而地球上生命体的基因多样性,很大一部分也都蕴藏在病之中。甚至连人类基因组的一部分也是来自于感染了我们远古祖先的上千种病。
事实上,直到现在科学家们对病的了解依然非常粗浅,也依旧还在探索的路上。就像是,到目前为止病性感冒依旧是“不治之症”,必须要等待免疫系统清理干净病后平静下来,感冒才会痊愈。
疯狂的流感病
流感病具有极大的杀伤力,健康人感染了流感病,免疫系统会迅速出战,这场大战会引发一系列症状,包括头疼、发热、乏力。幸运儿会在一个星期内使症状得到缓解;但是对于一些免疫力低下的不幸者,流感病会让身体出现漏洞,其他的感染则会乘虚而入。
一般来说,机体的免疫系统可以有效抵御流感病,但如果流感病过于强悍,病原体就会长驱直入,引发危险的肺部感染,甚至危及生命。
世界卫生组织估计,每年流感病会影响到全球5%-10%的成人及20%-30%的儿童,约有65万人会被流感夺去生命。而几乎每几十年就会爆发一次的大型流感,则带给了人类一场又一场的大灾难。就像1918年爆发的那次超级流感,全球近5亿人患病,占当时全球总人口的1/3,其中5000万人丧命。最近的一次,则是2009年的甲型H1N1流感病,感染了全球10%-20%的人口,最终带走了约2万人的生命,才销声匿迹。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在人类文明的发展进程中,我们始终无法摆脱流感病的困扰,而人类也始终没有停止与流感病的战斗。
但是,流感病的突变速度极快,基因重配更是加速这个过程,这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人们一边进行着与病的斗争与竞赛,一边还要追踪流感病的演化与危险病的预测,不断加速研发有效的疫苗。
尽管我们并未占取上风,但是保持理性、积极、科学的态度,依旧可以有效阻止病的传播。
病与生命演化
美国科普作家卡尔·齐默在他的著作《病星球》中说过这么一句话,“在演化史上最近的瞬间,人类脱颖而出,病对我们的生存功不可没。原本就并没有什么“它们”和“我们”之分——生物在本质上只是一堆不断混合、不断闪转腾挪的DNA而已。”
其实,病和它们的宿主之间不断的战争长期以来一直被认为是生物进化的主要动力。在一项研究中,来自美国斯坦福大学的研究人员使用大数据分析揭示了病“影响人类和其他哺乳动物进化”的完整程度。
他们发现,自从人类与黑猩猩在进化上分离以来,在所有的蛋白质适应中,有30%是由病驱动的。而对于人体,大约8%的人类DNA是在远古时代感染人类的逆转录病的残余。
逆转录病能够插入宿主基因组、甚至种系细胞基因组中,经过世代繁衍从而在宿主基因组中被遗传下去。人类最深入研究的致癌病之一禽白血病病,就是一种逆转录病。
上百万年来,这些逆转录病一直在反复不断地入侵我们的基因组,日积月累,到今天已经数量惊人。虽然它们中大多数的“潜伏”并未发挥真正的作用,但确实存在一些病对人类的生存具有重要意义。
就比如,有一种名为HERV-W的逆转录病,它可以合成出一种名为合胞素的蛋白质,这种蛋白质是胚胎汲取母亲血液中的营养所必需的;再比如,有一种名为HERV-H的逆转录病,可能是决定胚胎干细胞多能性的重要因素。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病不仅可能让我们生病,也可能是人类进化所必不可少的。它和人类一起进化,迫使我们不断改变,而这场永不停歇的军备竞赛促使我们进化,也使得双方都变得更加强大。
病存在的意义
每当病肆虐,我们都会看到很多人会因此而失去生命。其实不只是人类,各种各样的生物体,无数的生命都因为病而遭受过伤害。所以很多人认为,病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死/伤害宿主。
可事实上,病根本就不会在乎宿主的死活,而病的演化完全是一种盲目、无意识、无目的的过程。最终,那些能帮助病传播和生存的性状都会被演化保留,而这个性状并不一定要让宿主存活。就像是狂犬病的发狂症状,就是病以伤害/杀死宿主为代价帮助自己传播的例子。再比如埃博拉病,它则是另辟蹊径,通过误导免疫系统来帮助自己不被清理掉。
但是对于宿主来说,病的侵略大多都是会威胁到生命的,如果宿主在与病的这场军备竞赛中没有改变,那么注定会被淘汰。同样,如果病在与细胞这场军备竞赛中也没有改变,那么也注定会被淘汰。所以,宿主只有不断进化,病也只有不断进化,如果一方得到了更好的武器,另一方也得跟上。
并且,由于病结构简单,核酸容易突变,其在进化的速度上要远远大于多细胞动植物。而每一次对宿主的感染都可以看成是病进化的尝试,成功了,病可能会变成宿主机体的一部分,比如人类的一些癌基因;不成功,病则会接着尝试下一次进化。
所以,站在自然的高度来审视整个人类的进化过程就会发现,其实病在带来灾难的同时,也是促进人类进化和发展重要原因。
敬畏自然,敬畏生命
但是同时,这一场又一场的“病灾难”也在给人类敲响警钟。就像这次的新型冠状病,矛头毫无疑问就指向了很多人的一种生活方式,甚至可以说是陋习——爱吃野味。还有艾滋病、埃博拉和其他雨林病原体的显现,无疑是热带生物圈遭到破坏的自然结果。
过去的一百年里,人类文明以惊人的速度发展,人类群落也在无限地扩张和蔓延。但是在这种进程中,人类似乎永远无法满足自己的欲望,不断的吞噬其他的生命体,又不断的破坏自然环境。
的确,很多时候面对人类,那些将要被“吞噬”的生命体很可能无法保护自己,那些即将被“抹去”的热带雨林也没有自己的防护手段。但是,大自然有自我平衡的手段。
所以,敬畏自然、敬畏生命,这才是我们在这次灾难中更应该明白的道理,否则,“后人复哀后人”的悲剧难免仍然会上演。
对于这个星球,对于这个世界,对于生于斯长于斯的家园,我们应当而且必须肩负起更大的责任,履行更多的义务。而当下的我们,做好自己,就是对社会最大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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