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棘轮比萨ICO四年之后，有消息称，币圈明星项目Filecoin，可能要主网上线了。2017年，Filecoin完成总计2.57亿美元的ICO，创下币圈历史记录。从3月至今，Filecoin代币FIL币价更是大涨7倍，达到25美元。以此计算，Filecoin的市值高达500亿美元。然而，这个500亿美元市值的项目，主网上线时间却一推再推。它因此被戏称为“价值500亿美元的空气”。但一场收割游戏早就开始了。Filecoin矿机动辄数万元起步，行业大佬已经赚得盆满钵满。有趣的是，Filecoin虽然身为国外项目，却在国内更具人气。在其火爆的背后，也有国内推手助力。新的镰刀，已然挥起。主网上线日，会是Filecoin代币的崩盘日吗？“500多亿美元的空气”
“等了两年多，Filecoin终于要上线了。”几天前，币圈玩家家明在朋友圈感慨。在币圈备受关注的Filecoin，究竟是什么？事情还要从IPFS讲起。IPFS，中文名为“星际文件系统”，是一个去中心化的网络底层协议。与比特币类似，IPFS矿工可以自由加入这一网络，为IPFS网络贡献存储空间，并获取网络中的各种资源。早在2015年，IPFS就已经上线运行。但严格说来，IPFS并没有采用区块链技术，也没有发币，因此并非区块链项目。但它的去中心化理念，却与比特币、区块链不谋而合。而IPFS此后也推出了Filecoin计划，为IPFS引入“激励层”。玩家参与IPFS挖矿，为IPFS贡献存储空间、带宽与算力，就能获得Filecoin代币的FIL。Filecoin自曝光之日起，就一直是币圈的明星项目。2017年9月，Filecoin完成了2.57亿美元ICO，创下ICO史上之最——如果排除掉被美国SEC叫停ICO的Telegram，Filecoin至今仍是全球第一大ICO项目。然而，近三年时间过去，Filecoin的进展却并不顺利。其主网上线计划一波三折，从2018年一路跳票。今年6月，Filecoin开发者宣布，Filecoin将在今年7月主网上线。听到这个消息，玩家们彻底疯狂了。“近期的各大区块链活动，几乎都开设了IPFS&Filecoin专场，基本上座无虚席，场场爆满。”矿工老丁告诉一本区块链。家明对一本区块链表示，各大Filecoin矿机厂商们正在摩拳擦掌。“某个矿机厂商前几天出了6000万的大单，老板直接奖励销售一套房。”而BiKi、Gate等交易所也上线了FIL期货。Gate交易所数据显示，今年3月，FIL的最低价是3.5美元。到了7月，FIL最高涨到了25美元，价格涨了7倍。按照Filecoin的20亿发行量计算，Filecoin的市值已高达500亿美元。但事实上，在Filecoin正式上线之前，各大交易所里交易的FIL不过是一堆空气。尽管玩家们热情不断，但Filecoin主网上线的日期，却仍在不断推迟。7月15日，Filecoin官方发布消息称，Filecoin主网上线时间将再次推迟，预计将推迟至8月31日-9月21日。但玩家们似乎对Filecoin格外宽容。“我们都等了两年了，再等两个月，算什么？”家明说。矿机争霸
尽管Filecoin主网上线时间一推再推，但Filecoin矿机市场却一片火热。“目前已知的国内IPFS矿机厂商已经接近50家，其中灵动、先河、原力、1457是其中做得比较大的。”某头部Filecoin矿机厂商市场总监王强告诉一本区块链。Filecoin矿机厂商泛滥的原因并不复杂：Filecoin挖矿仍处于早期，整合兼并尚未开始；此外，与比特币相比，Filecoin挖矿技术门槛很低。“Filecoin矿机几乎不存在核心技术，主要的零部件，如CPU、主板、内存、硬盘、显卡，都可以直接在市场上采购。”王强表示，“矿机厂商做的工作，更像是供应链整合。”而矿机厂商的利润，也来自于此。2019年，组装一台硬盘容量为96TB的矿机，成本在3.5万元左右。但是矿机厂商的定价，却是8万元左右。巨大的利润、极低的准入门槛，吸引了一大批矿机厂商入局。“甚至许多厂商甚至连IPFS、Filecoin这些最基本的概念都没搞清楚，就开始找代工厂贴牌卖矿机了。”王强告诉一本区块链。甚至有矿机厂商还将IPFS、Filecoin与国家主导的新基建建设强行捆绑，宣称Filecoin挖矿是国家支持的新一代基础设施。
矿机厂商发布的Filecoin矿机广告玩家们追捧Filecoin矿机，原因很简单：Filecoin的账面回本周期很短。以1475矿机为例，其官网数据显示，硬盘容量为144TB的1475Pro超算版矿机价格为，平均每T成本为1722元。“按目前的测试网数据来看，Filecoin矿机平均每T内存每日产币为0.2枚。”王强表示。7月15日，FIL的币价为112元，以此计算，在不考虑电力、运维成本的前提下，一台价格24.8万的矿机只需要77天即可回本，其投资回报比远超比特币矿机。但是，Filecoin挖矿的未来存在很大变数。Filecoin上线第一年，全网平均每天产出41万枚FIL，每T每日产出在0.2枚左右。但一旦主网上线后算力大涨，每T内存的产币量会同步缩减，矿工们的回本周期也会大大延长。“现在Filecoin矿机厂商都在拼命卖矿机。”矿工老丁对一本区块链表示，“因为一旦主网上线之后，这个泡沫很可能会被吹破，高价矿机几年都回不了本。”与比特币挖矿不同的是，Filecoin挖矿对电费的要求不高，但对网络带宽、稳定性有一定要求。因此，Filecoin矿机要想发挥出全部机能，也需要配套“矿场”，大规模集群化挖矿。因此，许多中小矿工买下Filecoin矿机后，并不会要求厂商发货，而是直接托管在矿机厂商的矿场里。也有部分厂商借鉴比特币挖矿中的云算力模式，推出了Filecoin云算力产品。“我们的IPFS矿机价格53800元，40T内存，使用权三年。此外，平台还会收取25%的FIL作为托管费用。”王强告诉一本区块链。这意味着，许多玩家们出钱买矿机，买到的只是矿机的使用权。与自购矿机相比，云算力的投资方式简单直接，更适合新手。但与此同时，云算力市场也充斥着各类局。其中，有些云算力平台根本没有真实的矿机和算力。早在2018年，各类IPFS矿机就曾经充斥币圈，其中大部分都是局。2019年2月，蜗牛星际IPFS矿机跑路。它自称可以一机双挖Filecoin与CAI币。然而，CAI币不过是蜗牛星际自行发行的空气币。郑州公告显示，仅5个月时间，该公司就向数千人销售了30多万台“蜗牛星际服务器”，总涉案金额高达20亿元。“2018年，Filecoin官方连挖矿规则都没确定下来，所谓的IPFS矿机自然都是局。”家明表示。直到今天，在网络上搜索“Filecoin免费挖矿”一词，仍然有大量打着“注册送矿机”的资金盘横行。中国资本入场
Filecoin火爆的背后，存在着不少诡异之处。大多数DeFi项目都位于国外，热度也集中于国外市场。但Filecoin则截然不同——它的团队位于国外，但热度却集中于国内市场。在百度上搜索Filecoin一词，能够检索到818万个搜索结果。但在Google上，这一数字只有193万。百度的数字是Google的四倍多。对比之下，比特币在百度的搜索结果数为6720万，不过是Google的七分之一。“Filecoin的幕后推手都是中国资本。”家明表示，“Filecoin矿机的泡沫，也是他们炒出来的。”例如，区块链投资机构分布式资本、币圈大V宝二爷，都参与了Filecoin的早期投资，此后，Filecoin矿机厂商们也获得了一大批国内币圈投资机构的注资。显然，他们会不遗余力地鼓吹Filecoin。“IPFS今年主网上线，百倍币就靠FIL了！”“下一个以太坊级别的投资机会！”宝二爷等大V，就在近期频繁为Filecoin摇旗呐喊。Filecoin官方浏览器Filscan上的矿工节点分布地图显示，目前，大多数Filecoin节点都位于中国、美国和欧洲等地。其中，中国的Filecoin节点最为密集。
Filecoin矿工节点分布地图“Filecoin官方多次推迟主网上线，提升矿机的硬件门槛，很可能就是因为被这些资本控制，要推高矿机的价格，卖更多的钱。”家明说。早年，IPFS矿机的硬件规格不高，业界普遍认为，家用PC级别的矿机将足以运行Filecoin挖矿。但此后，Filecoin官方逐步提高矿机的硬件门槛。2019年11月，Filecoin官方宣布，Filecoin矿机需要搭载高性能显卡，配置需达到GeForceRTX2080Ti级别。而这一型号显卡的零售价，大多在万元起步。“作为一个去中心化存储技术，IPFS应该是一种平民游戏。但最终，Filecoin挖矿却演变成了矿机军备竞赛。矿机价格动辄三五万元起步，甚至可以达到20万元级别。这已经脱离了IPFS的初心。”家明感慨。如今，随着主网上线日期的临近，对Filecoin的质疑之声也越来越多。“现在交易所上流通的FIL都是期货。一旦Filecoin主网上线后发展不如预期，可能诱发踩踏事件。”老丁表示。即便是Filecoin的坚定鼓吹者宝二爷，也在7月5日发微博坦言：“FIL炒太高了，风险太大。”此外，IPFS技术本身，也可能是一个伪需求。一些投资者认为，如今市面上已经有了相对成熟的商业存储产品，如国内的百度网盘、国外的Dropbox。莱比特矿池CEO江卓尔就在微博表示，他曾经看好IPFS，但现在对IPFS的未来表示怀疑。快播的结局，可供IPFS参考。“事实上，IPFS很可能成为盗版、等违法内容滋生的温床。运行Filecoin矿机，有可能被视作是传播上述违法内容。这也是Filecoin头顶高悬的一把利剑。”区块链研究员孙原表示。Filecoin主网上线时间一推再推，矿机价格却水涨船高。一个去中心化的内容存储协议，正在演变成为一场金融游戏。Filecoin到底是币圈的新一代“造富机”，还是史上最大“泡沫”？这个答案，恐怕只有等潮水退去后，才会揭晓。*文中部分受访者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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